艷陽高照的東達山口,從照片看好像晴朗炎熱,實則五千米的高度使這裡經常在冰點之下。雖因乾旱而沒有積雪,但見寸草不生的山頭有如洪荒世界
東達山口,是四川往西藏第一個超過五千米高度的埡口。五千米不只是一個數字,它代表著危險和艱難,這樣的高度可能因高山反應讓人喪命,可能因低溫讓人喪命,也可能因體力耗盡讓人喪命......
以前不是沒有到過更高的地方,但這次是踩著單車上來,情況自是不同,不能沒有戒慎恐懼之心。
不過上東達山口之前,還得先越過一個較低的覺巴山口,然後在一個叫做鄧巴的小村打尖和住宿;翻越覺巴可以算做是熱身和練習,停宿覺巴可以做攻擊之前的身心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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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瀾滄江之後就是一路爬坡,直奔覺巴山口,覺巴山口並不高,以川藏路動輒四千多米的山口來說,三千九百多米相當玉山高度的覺巴山口似乎毫不起眼,但也因如此常使人錯估了它的難度。事實上覺巴山以刀削之勢自山脊下切到瀾滄江,短短距離落差達到一千三百米,『險峻』當然不用多說,而且路面堆滿深深的鬆軟土塵,還夾雜著浮動的卵石,親臨其境的人就能體會它的難度了。
不過,爬得越高景色越美,尤其快到山口之前的樹林一片金黃,在陽光下更是璀璨奪目,讓秋山行旅精神為之一振。
離開瀾滄江往覺巴路上,一路攀升但風景如畫
3900米的覺巴海拔雖然不高,但難度卻也不低
越接近山口,樹林越是璀璨
路途中的一處藏寨
終於望見遠處山口了
最後一段路反而坡度平緩,是可以吹口哨的路段啦!
覺巴山口周圍還有更高的˙山,所以一點都不起眼,若不是飄盪著風馬旗,可能不經意地就騎了過去
過了山口後,下山往鄧巴奔去,一路奔馳下山,陪伴的是在夕陽餘暉中璀燦的山林
鄧巴是隱身在偏僻荒山河谷中的小村,真的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只有幾戶人家,但在連綿不盡沒有人煙的高山之中,這裡是唯一的宿點,別看這裡僅有的一家旅店設備簡陋,往來川藏的行旅幾乎都要在這裡過夜,少有人敢從這裡硬闖過去,因為此去的山路險惡漫長,下一個宿點是七十多公里外的左貢,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中間必須翻越5008米的東達山口。
這東達山是連車子要上去都會氣喘吁吁的危險山口,這麼說絕不誇張,因為車行到四千米以上,空氣稀薄,從進氣閥吸入的空氣不夠引擎室燃燒之用,燃燒不完全就會無力、積碳,甚至拋錨罷工;所以不單是人,車子也會有高山症的。就因如此,鄧巴才會成了像武俠小說中描述的龍門客棧。到了鄧巴村,旅店門口已有幾台大卡車停駐,看來這鄧巴村傳聞的確不假。
先在旅店找個床位,然後漫步沿鄧巴河走了一段,因為鄧巴河源自東達山口附近,明天的行程就是循著這河流一直上到東達山。獨自坐在激流中的跳石上,一方面是先放空自己,一方面也為明日緊繃的行程整理一下情緒,畢竟明天是伴著這河上山的。
清晨,離開鄧巴之後,道路大致循著鄧巴河上溯,深秋的山林綻放出鮮明熱鬧的色彩,讓旅人不致感覺太寂寥。
道路漸行漸高,到了森林界線以上就只剩下矮小的灌叢與貼地的草甸,不過色彩仍舊斑斕多采多姿
更高的地方灌叢也不見了,連草也少了,鄧巴河也是潺潺細流
其實,早在較低處,草甸旁、樹根下都已經冰凍了,雖然天空的艷陽高張,但氣溫卻是冰凍的
上到更高處,河中心處也凍結了
道路漸行漸高,河流已在路旁崖下,遠方陡坡看到"Z"字盤旋的道路,上去就是山口了
之前騎車總不喜歡中途停下來,要停也都是因為要拍照記錄而停,可是騎到這裡卻是藉口拍照而下馬休息。
這一段的難度確實相當高,路長坡陡都可以克服,但在接近5000米的高處,你不能用力騎,因為缺氧;又不得不用力騎,因為坡很陡。不能取得兩者的平衡點,就只有下馬喘氣了。
(這裡可以看到鄧巴河源的雪山了,河水也都結凍了)
結冰的邊溝
就快到達山口,乾燥的路旁竟也出現結成冰的邊溝
抵達山口之前的一段是最艱難的,因為路面也結了冰,厚厚鬆軟的塵土上結了薄薄的冰,車子一騎上去就混成了『冰沙』,輪胎陷在冰沙當中本來就會增加好幾倍重力,好死不死的卻又是特別陡的一段,更要命的是這裡應該已有5000米了,不抽車的我,也只好起身抽車了。
山口的風馬旗經幡與高大的瑪尼石堆
站上東達山口,內心的激動不僅是因為踩上了五千米的高度,也因為在這裡看到了太平洋與印度洋兩大洋的水系就在自己腳下分流,一邊是瀾滄江(湄公河)水系,另一邊是怒江(薩爾溫江)水系。世間再也找不出幾個地方有如此偉大地景了。
(有資料指出近年重測東達山口高度達5100米,但沒有找到官方證實文獻之前仍然以5008米記述)